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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那是什麼？」年僅六歲的孫東雲，右手指著前方正在舉辦婚禮的方向，問著手牽著的對象。

「那是在結婚喔。」答者笑瞇著眼睛，看著還年幼的鄰家弟弟說著。

「結婚是什麼？」小孩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回答完一個問題緊接著又丟出新的疑問。

「結婚就是…兩個人都很喜歡很喜歡對方，然後要永遠永遠～在一起，所舉辦的一個儀式。」努力的用著較淺顯易懂的方式解釋給東雲聽著。

「喔…」東雲安靜的看了會教堂前的結婚儀式，新娘將手中的捧花高高丟起，不久後接到的似乎是新娘的好朋友，拿著捧花喜悅的尖

叫著擁抱了身邊的男人。

「那…起光可以跟我結婚嗎？」東雲認真的看著起光，彷彿是童言童語的玩笑話。

「……不行，我們不能結婚。」起光苦笑了下，思考著要如何跟他解釋才能讓他明白……

「為什麼？」東雲幾乎是被拒絕的瞬間就馬上提問。

「因為我是男生阿。」起光指了指自己。

「我也是男生啊！」東雲皺著眉頭不明白為什麼起光是男生就不能結婚，大聲回答。

明白……男生跟男生間，是不會有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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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安靜安靜！」台上的老師拿起手中的點名板往桌面拍了拍兩下，將吵吵鬧鬧的高三班級的一群男孩子中奪回注意力。

「下週開始，到下個月月底，會有一位實習老師來代課，你們都高三了，乖乖的不要嚇到人家了知道嗎？」老師嚴肅的在台上跟全班同學解釋著，眼睛掃過幾個比較愛作怪的同學。

「知道了～」台下同學則是三三兩兩的回應著，反正也才一個月而已。

週末的時間過得很快，玩樂一下就過了，東雲早上疲憊的從床上爬起，看著時鐘已經顯示他已經注定遲到的事實，便就慢條斯理的下床走去浴室梳洗。

「東雲吶…你怎麼又睡過頭了？」東雲媽敲了敲浴室的門，忍不住又念了兩句。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東雲一邊刷牙一邊嘟囔著。

背起書包，拿著母親幫他用袋子裝起來的早餐，一句我出門了，依舊是明明遲到了卻好像沒事般的慢慢走著。

因為學校距離很近，所以東雲總是常常睡到最後一刻，但這也造就了他常常遲到的事實。

他沒忘記今天有個實習老師會來，所以應該不會有事吧。哈哈哈哈，他這樣想著。

走入校園的時候，校區內幾乎沒有看到學生，看了看手錶的時間，已經開始第一節了。

東雲拉開教室的後門，像沒事一樣的走到自己的座位，剛好就是在門旁的最後一個位子。

台上的實習老師的背影看起來很年輕，穿著西裝也蠻適合的樣子，看來老師應該才剛進來，還在自我介紹的階段而已。

台上的老師一筆一劃的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放下白色的粉筆轉身看著下面的學生說，「我的名字是李起光，我才大你們五歲而已，所以不要把我當成大叔啦……」

孫東雲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還有台上那抹笑容也很面熟。

才大五歲的老師？

「……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請各位同學多多指教。」起光燦笑著向台下微微鞠躬，十分有禮貌的樣子。

「吶，這個老師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東雲隱約聽見身邊有人這樣說著，皺起眉頭往發言的方向瞪了一眼。

「呀！別說了。」東雲成功的制止了旁人的碎嘴，滿意的趴上桌上補眠。

起光看了看東雲的方向，雖然搞不清楚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起來事情應該是已經平安的落幕了，起光笑了笑繼續著他的介紹。

起光實習的這一個月時間很快就要進入尾聲了。

一開始跟學生間無法很快的打成一片，卻也不知道在何時卻能一起在操場上踢足球了。

東雲對於這個老師的感覺他也說不大上來，整體上而言，應該算是還蠻喜歡的吧？細細的眼睛，有時候被台下學生逗笑的表情，認真在台上授課的態度，雖然東雲依舊是睡他的覺，但是偶爾也會抵著下巴聽一聽他上課的內容。

起光看見他乖乖坐著聽課的時候，總是會對他笑了笑。

那笑容…真是可愛的緊。

「老師！」班長在上課到一半的時候，舉起手。

「嗯？」起光放低手上的課本，看向班長的方向，眼睛卻不小心跟東雲對視了下，才努力將視線固定在班長的身上。

「我們決定要邀請老師跟我們一起去海邊玩！」

起光笑了，同時也有些擔憂，「可是我沒辦法照顧你們這麼多人……」可以跟可愛的學生出去玩當然很快樂，但是注意安全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欸……」台下不免響起陣陣的可惜哀嘆聲。

「……好吧，但是你們要保證不隨便到深海處，也不能玩一些危險的遊戲。」起光暗自決定幫所有的學生加保一下旅平險。

後來就莫名其妙的演變成統計要去的人數，當天的行程等等。

連一向不太參加課餘活動的東雲竟然也舉手了。

起光在他的班級裡，大約一週只有上三天的課，東雲大概是在第二堂課開始，才想起台上這位熟悉的陌生人。

李起光，他小時候曾經求婚過的對象。

性別：男性。

……跟他一樣。

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會說的。

「各位同學，記住…」

「安全第一！」眾人齊聲道，「老師，你已經說了第八百萬遍了…我們絕對會很小心很小心的，好嗎？」

「唔…」起光雖然還想再多說些什麼，但還是同意了。「好吧。」

起光站在岸邊，眼睛努力的想要抓住所有同學的位置，但還是無法在週末的海邊人潮眾多的時候，馬上找到他可愛的學生們，這讓他有些擔心得皺起了眉頭而不自覺。

「別擔心。」東雲高挺的鼻梁上戴著黑色墨鏡，站在起光的身側說，「既然要出來玩，就不要想太多了。」東雲略較起光高了些，手掌自然地整了整起光被風吹亂的髮絲。

「……」起光看著東雲走到遮陽傘下躺著，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感覺臉頰有股熱氣，卻不知這是因為太陽太大還是因為東雲的觸碰？

東雲真的不太像一般的孩子，明明小他五歲，卻好像比他還要成熟的感覺，自信的表情雖被墨鏡遮去了大半，卻無法削減他的味道。

起光脫下腳上的拖鞋，走到微濕的沙灘處，踩著水想著真是很久沒到海邊來了。

本來沒有打算要下水的，但是炎熱的天氣加上冰涼的水溫，不知不覺海水已經到他的腰際的深度了。

他不太會游泳，也不是完全不會，只是沒有辦法游得很快然後偶爾會吃吃水的程度。

「你不脫掉上衣嗎？衣服都濕了。」

起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突然身旁熟悉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精神，「你怎麼在這裡？」明明剛剛還躺在沙灘上的…而且墨鏡呢？

「有點熱，所以就來了。」這時候起光才發現東雲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貼身背心，看不出來他高雖高身材還可以看…「其實我怕你溺死。」然後附贈一記很討厭的笑容。

讓起光看了忍不住想要揮一拳給他，實際上他也真的揮了。

只不過東雲很快速的閃過了起光的拳頭，但起光就沒那麼好運了，揮空的拳頭使他的重心往前倒去，東雲退後一步想要扶住他的身體卻已經來不及了。

海邊盡是人潮，即使海面上又再多產生一記水花也不會有人多瞧一眼。

雖然水並不深，但兩人皆落入海水中，起光不小心喝下了幾口鹹鹹的海水。「咳、咳…」起光從東雲身上支起身子，他沒忘記東雲方才可是被他壓在身下的，拉起東雲的手臂。

「好痛…」東雲瞇著眼睛一手擋在眼睛上。

起光湊近東雲的臉想看看是不是因為海水的鹹度而讓眼睛的不適感加重了，東雲放下手，閉著眼睛說，「眼睛好痛…」

起光擔心的皺著眉，右手碰上東雲的眼瞼，想要看清楚東雲的眼睛的狀況。

只是，這唇上柔軟的感覺是什麼？

起光嚇得睜大眼睛用力的推開東雲的身體，臉紅得像隻蝦子，他才知道他居然被強吻了。

「痛…」被推落的東雲又跌坐在水中，但這次並沒有吃到水了。

「你、你……」起光指著東雲，明明憤怒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我是男生啊！」起光像是想要喚醒東雲的理智而說出口。

「我也是男生啊。」東雲屈起膝，手肘頂在膝蓋上，左手隨意的將頭髮往後梳了梳，「…你不喜歡嗎？」東雲抬起下巴，看著站在前方的起光，直直的眼神，讓起光想起來多年前也有個小男孩，也是曾用著這樣的眼神看著他…讓他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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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逃跑了。

接著的時間起光絕對不會和東雲單獨相處，雖然跟別人正搭著話，但是東雲的視線卻讓他很不自在，但他也只能努力裝作自然的笑著。

「老師，希望你的實習會過啊！」班長如是這樣的向起光揮手道別。

「我當然會過啊！哈哈哈哈哈…」起光大笑著眼睛突地與東雲對上，反而自己先尷尬了起來。

學生們一一向起光道別後變各自離開了，最後只剩下起光和東雲兩人。

不自在的起光忍不住先開口了，「啊…今、今天好累啊…我先回、」

起光背貼上東雲的胸口，東雲的雙手環抱著起光的腰際，「你這麼急著想要逃走？」低沉的嗓音在起光的耳際響起。

「不是…」起光下意識的否認著，但是他自己最清楚了，再多停留一秒，就是多考驗一秒他的心──正在動搖的心。

真是奇怪了，明明這一個月裡兩人的相處幾乎是屈指可數的程度，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卻開始在意起他了。

不會是因為那個吻吧？李起光，你也太沒有原則了吧。

東雲收緊了些手臂，「我喜歡你，起光。」這句話沒有敬語，是代表著他根本不當他是老師是吧？

「你…」起光想要扯開話題，轉過頭看見東雲的眼神時，卻全數吞了回去。

「你還記得有人曾經向你求過婚嗎？」東雲的眼神彷彿要穿透起光的眼睛，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記得…」起光咬了咬唇，緊張的看著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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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起光到底要不要跟我結婚阿？」東雲緊握著起光的手，小小的身體眼神卻十分堅定，「我會很喜歡很喜歡起光的，我想要起光永遠永遠在一起！」

「東、……好、好吧。」反正也只是小孩子的童語罷了。

「就這麼說定了，拉勾──…」東雲強行在起光的小指上慎重的勾起，然後在拇指上重重的壓下。

「不能忘記喔…起光。」起光看著明明矮了他一大截的東雲笑得如此開心，也就由著他了……

東……東雲……

……？

「你以前可是答應了我的求婚呢。」東雲笑著摸著起光白皙的臉頰，輕輕的在起光的頰上一吻。

「那只是小孩子的約定！」起光往後退了一步，緊張的撇清。

「不是說忘記了？」東雲失笑。

「那、那個是……」起光紅著臉看著東雲。

「我不會接受那是玩笑話的。」東雲不讓起光繼續往後逃去，握著起光的下巴，吻上他期待以久的紅唇。

「唔…」起光看著眼前無限被放大的臉孔，唇已經被吻住，反對的聲浪也一併在這一記吻中消失。

東雲撬開起光的貝齒，舌頭探進起光的口中，吮著起光的舌尖，右手將起光的臀部往自己的方向緊壓，讓他知道這一切可不能歸咎於玩笑話而已。

起光沒想到跟男人接吻的感覺竟也是如此的好…喔不是，只是沒想到東雲的技巧…不對不對…哎唷，他現在腦子有點混亂，等他恢復正常再說……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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